第(1/3)页 夜幕落下。 寨子中的空地上。 一蓬巨大的篝火燃起。 将四周照的通明如昼。 对游牧民族而言,这等盛宴,除了传统节日,以及祭山、祭雪、祭江、祭天等萨满祭祀仪式会出现外,平日里极为少见。 也难怪寨子里人会如此兴奋。 毕竟上一次。 还是诺鲁孜节。 举族欢庆,篝火足足烧了三天。 但那已经是数月之前的事了,入冬后,活动本来就少之又少,大多数人一入夜就会熄灯睡觉。 今夜如此热闹。 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被惊动。 杵着拐杖,依靠在门口处,笑呵呵的看着。 仿佛看到年轻时的景象。 至于小孩子们,更是欢呼雀跃,绕着篝火来回跑动,跟过年了一样。 等到火焰冲天而起。 寨子里的男女老少,手臂相互环绕。 将狩猎队众人以及陈玉楼一行人,围在中间,绕圈跳舞,欢呼庆祝。 而在火堆边。 宰好洗净的鹅喉羚,架在火塘上,被火焰一撩,浓郁的肉香味道弥漫。 更多的人。 则是从库里搬来酒水。 看的老洋人几人一阵咂舌,仿佛又回到了遮龙山的马鹿寨,即便过去了半年多时间,但那几天,对他们而言,简直是一场噩梦。 “陈兄弟,来,请。” 等到矮桌放好。 颇黎笑着朝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。 他身后那些狩猎队的年轻人,则是一个个跃跃欲试。 这种神色,陈玉楼实在太熟悉了。 摩拳擦掌。 和上战场前一样。 只不过,今晚没有敌人也无硝烟,只有即将要被他们灌倒的客人。 “多谢。” 见此情形。 陈玉楼就知道今夜是逃不过了,无奈一笑。 在周围寨子众人笑声中,一个个顺次落座。 低矮的木桌上。 一坛坛的酒水一字排开。 粗略一扫,足有好几十坛。 绕是他这种千杯不倒的酒罐子,这会心里都不禁有些发憷。 突厥、党项、蒙族、鞑靼、契丹。 这些游牧民族,一个比一个能喝,就是几岁的小孩,都能来上几碗。 “陈兄弟,族长交代,今夜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。” 颇黎提过一只陶罐,随手拍掉封泥,顿时间,一股刺鼻浓郁的酒香味道从坛子内弥漫而起。 话音落下。 就见到他将仰头凑近坛口。 咕噜咕噜,一口气灌下大半。 “好酒量!” “颇黎勃真威武!” “好!” 他这也算是给其余人打了个样,一时间,狩猎队那些年轻人欢呼不断。 平日里,他们就对颇黎崇敬不已。 眼下如此豪放之举,更是赢来无数山呼。 半坛子烈酒下肚,见他脸色仍旧平静无比,不见半点变化,只是反手擦了下嘴角,长长吐了口酒气。 绕是酒量惊人的昆仑。 看向他的目光里,都不禁闪过一丝诧异。 “陈兄弟,请!” 放下酒坛子,颇黎大笑道。 “盛情难却,那陈某就不客气了。” 陈玉楼笑了笑,随手拿起一坛。 熟稔的拍掉封泥。 在众人起哄声中,单手提着凑到嘴边,酒水化作一道弧线,缓缓流入口中。 一入喉中。 酒水顿时化作一股火意,从腹中划过。 让他忍不住眼睛一亮,这酒最少十多年的洞藏,才能有如此惊人的烈性。 味道馥郁浓香。 比起前天夜里在喀什城,那家陕北会馆里喝的柳林酒,也就是后世名动天下的西凤酒,都丝毫不差。 称赞了一声好酒。 陈玉楼饮酒的动作半点不停。 周围众人渐渐察觉到不对,那些年轻人脸上开始露出错愕惊疑,等到半坛下肚,错愕已经变成了震撼。 直到他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。 连颇黎都是一脸震动。 突厥人最擅饮酒,他更是从小就在酒缸子里长大。 但就算如此,今夜为了招待他们用的烈酒,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,一口下肚,犹如吞火。 再冷的天气里,微微抿上一口,浑身燥热,哪怕身上只有一件单衣,在冰天雪地里都不会觉察到冷意。 刚才半坛下去。 他看似神色不变。 实则此刻整个人就像是置身在火炉当中。 而汉人不善饮酒,这几乎已经是共识。 但…… 眼下,这位陈兄弟已经饮下大半坛,虽然从始至终,都是不紧不慢,但身形稳如山岳,面容平静如水。 “这……” 越看颇黎心中越是震撼。 这是什么酒量? 至于周围狩猎队那些年轻人,早已经不敢说话,只是怔怔的看着。 反而是同行的昆仑几人。 从一开始的担忧,到现在愈发沉静。 尤其是鹧鸪哨,细细回忆了下,他好像还从未见过这一位醉过。 第(1/3)页